虽然骆夫人表示了愿意帮衬的意思,但敏瑜却没有因此而坐等骆夫人行动,拜访了骆夫人的次日,正好是休沐的日子,由杨瑜霖陪同着,敏瑜道肃州都指挥同知张猛家拜访。

    肃州都指挥使司有都指挥使一人(杨瑜霖),都指挥同知两人,一个便是出身大平山庄,却不予余力的和大平山庄撇清干系的薛立嗣,而另外一人便是张猛。

    和杨勇、薛立嗣一样,张猛也是大平山庄弟子,而且还是他们但一代中最优秀最出色的几人之一。和大多数大平山庄出身的弟子一样,张猛对大平山庄感情极深,一有时间就会回大平山庄教导弟子,杨瑜霖师兄弟都曾经接受过他的教导,前来肃州的大平山庄弟子也得到他不少的照顾,杨瑜霖自然也不例外。

    张猛的出身经历和杨勇最是相似,同样出身于普通的百姓人家,同样在还是个垂髫童子的时候到了大平山庄习武,武艺学成之后,一起到了肃州军中,从最小的伍长做起。他和杨勇一样,都有一身好武艺,也都以骁勇善战而出名。他们都曾经是勇国公最欣赏也最喜爱的子侄,两人的亲事也都是勇国公夫人罗荃英牵的线,张猛的夫人王氏和杨瑜霖的母亲石夫人还曾是闺中好友。不同的是,张猛对王氏十分爱重,从来没有和夫人红过脸,遇上事情也习惯和夫人商量。

    张猛对杨瑜霖极好,杨瑜霖刚到肃州的时候得到他的指点和照应是最多的,在杨瑜霖心中,张猛的存在很大程度上弥补了杨勇的缺失,而王夫人对杨瑜霖也极好,石夫人去世后,她每年都会亲手给杨瑜霖做几套衣裳带给他,杨瑜霖到了肃州之后。更是被她照顾的无微不至。

    “敏瑜见过叔父,婶娘!”知道在杨瑜霖心中,张猛的地位不一般,敏瑜虽然没有跟着杨瑜霖以师叔相称,但也用了更为亲近的称呼,神态和语气也多了些亲近。

    “好!好!”张猛欢欢喜喜的点点头,上下打量了敏瑜一番,也不管敏瑜还在跟前,就转过头去笑着对夫人王氏道:“这孩子长得好看,看着也灵透。配得上我们瑾泽!”

    王夫人剜了他一眼,上前拉起敏瑜的手,微微犹豫了一下,道:“丁夫人……”

    “婶娘唤我名字吧!”敏瑜知道,王氏是犹豫给自己看的,但也知道,如果自己不主动这样说的话,王夫人确实是不大好称呼自己,毕竟杨瑜霖被破格提升。现在已经是张猛的直属上官了。

    敏瑜的话让王夫人心里稍微踏实了一些,她也是在京城长大的,自然知道京城人原本就有些眼高于顶的脾性,敏瑜既是侯府姑娘。又是公主的陪读,据说还深得皇后的喜爱,想必眼界更高于常人。虽然她嫁给了杨瑜霖,但是她也知道。如果没有皇上的指婚,这门亲事定然成不了,自然不能上赶着叫侄媳妇或者直呼其名了。但是敏瑜表了态就不一样了。

    她笑着道:“好孩子,你叔父是个粗人,说话不中听,你不要理会他!”

    “婶娘不用客气!”敏瑜笑着道:“瑾泽和我说过好些关于叔父和婶娘的事情,他说叔父待他如子,婶娘对他也是十分的疼爱,在叔父和婶娘眼中,瑾泽自然是千好万好,能够得叔父认可,敏瑜只会高兴!”

    “这话我爱听!”张猛笑着点头,对敏瑜能够说出这番话很是满意,他笑呵呵的道:“你们刚到的那天,我便想过去看你们,叫你们过来一起吃顿饭,是你婶娘说不大合适,这才没有过去看你们。今天也是,要不是昨天瑾泽说了今天会带你过来的话,我才不管你婶娘怎么说,一定会过去的。”

    敏瑜笑笑,没有接这话,而王夫人则笑着道:“好了!好了!我知道你和瑾泽有话要说,我也有些话要和敏瑜说,你们去书房,别在这里碍事!”

    张猛笑着就起身,杨瑜霖则轻声对敏瑜道:“你陪婶娘说说话,我和师叔说完话就过来。”

    “嗯!”敏瑜点点头,杨瑜霖相信她定然能应付得来,便也没有再说什么,跟着张猛出门,一个右拐去了书房。

    “这下我总算是放心了!”进了书房,张猛便道:“听到皇上给你赐婚的消息之后,我这心里就一直悬着,就担心皇上给随随便便给你指了一个。后来军师来了,说你媳妇样样都好,没口子的夸奖……唉,他不说好,我这心里多少还有些底,他那么一夸,我反而更担心了。不是我爱瞎操心,而是我心里明白,你在皇上面前真没有多少分量,真要是样样都好的,还真不一定就能轮到你。就算真的是走了运,得了个样样出众的好媳妇,人家也不一定就乐意和你一起过日子。现在见了人,总算是放心了。”

    “我们以后会越来越好的,师叔就放心吧!”杨瑜霖不能将指婚的原委说给张猛听,只能说句安慰人的话。

    “我这心里还真是放心不了啊!”张猛叹气,道:“这今天我看你忙得气都喘不过来,有些事情也就没有和你说,怕让你心里更不自在。”

    “师叔是想说薛师伯的事情吧!”杨瑜霖了然的道,他这两三天是很忙,忙着接手都指挥使的事务,也忙着安顿杨卫武,但是不意味着他就没有察觉到都指挥使司的异样,他知道,在他来之前薛立嗣定然做了不少的准备。

    张猛点点头,道:“虽然说六月往兖州调了不少将领和军士,其中很多都是薛师兄这些年苦心培养的,但能留下来的无一不是他最器重最得力的,有他们明里暗里的和你作对,你想要在短时间内成为名至实归的都指挥使,可没有那么容易。”

    “我知道,我回来之前也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。”杨瑜霖点头,他知道薛立嗣必然想尽一切办法给他出难题,但是他没有在勇国公和邵庄主与他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推辞,那么就已经做好了勇往直前的准备。

    “不是你做好了准备就能够应付一切的。”张猛叹气。道:“而且不止是你要面对薛师兄给你出的难题,还有你媳妇,薛家那个女人一定卯足了劲要给你媳妇难堪,那个女人素来有手段,你婶娘都承认比不得她,你媳妇看着还是个孩子,还不知道会不会被她给欺负的哭呢!”

    “这个师叔更不用担心,敏瑜虽然年幼,但是人聪明,见过的事情也多。我相信她不管遇上什么事情都能应付得来的。”杨瑜霖笑了,他知道敏瑜没长大的样子一定会让很多人看轻了她,但是他也相信敏瑜一定会让那些看轻她的人大吃一惊。他顿了顿,道:“赵氏一直想谋算敏瑜,但是也没有讨到好。”

    张猛皱皱眉,他真不觉得看上去和自己的女儿一般大的敏瑜有什么能耐,但是杨瑜霖这样说了他也不好再说什么,便换了话题,说起了都司的事情。他在肃州呆了二十多年。是大平山庄上一代弟子中唯一一个能够和薛立嗣抗衡的人物,他虽然没有像薛立嗣那般大肆的培植提携亲信,但却不见得他手上的可用之人会比薛立嗣少,尤其是在薛立嗣不少得力干将被调往兖州。此消彼长的情况之下。唯一让他头疼的是,杨瑜霖的任命不光是薛立嗣一系极为不满,就连自己手下都有不少人也对此大有意见,认为杨瑜霖抢了本该属于自己的位置。他觉得他们现在最要紧的不是对付薛立嗣那一派系,而是将他手下这些人给收拢过来。

    “原本应该先来拜访婶娘的,可是瑾泽却说让我等他休沐有时间。让他陪着我一起过来,便先去了刺史府拜访骆夫人。”敏瑜轻声解释道,虽然王夫人没有提这件事情,但是她相信王夫人一定知道自己先去刺史府的事情。她在去刺史府之前就已经思虑清楚了,于公于私她先去刺史府都是对的,但是不管对不对,和王夫人说清楚却是很有必要的。她坦然的道:“我这也是耍了个滑头,知道我先去了刺史府,婶娘就算心里不痛快,看在瑾泽的面子上也不会多说什么,但骆夫人却没有那么好应付了。还望婶娘见谅!”

    “我听说了!肃州不过巴掌大的地方,你才进了刺史府的门,就有人上门和我说这件事情了,还就此很是说了些不好听的话。”王夫人也很坦然,道:“这件事情你做得对,骆夫人最是个爱面子的,要是你没有先去刺史府的话,还不知道会有多生气呢!骆夫人对你可还客气?”

    “骆夫人挺和善的!”敏瑜笑笑,想了又想,道:“婶娘或许不知道,我九岁那年当了七公主的侍读,经常在宫里出入,和庆郡王妃也是熟识的,我们颇为投缘,我来肃州之前,王妃写了信,让骆夫人照顾一二。”

    “你这么一说,我倒是想起来了,骆夫人和庆郡王妃是同族。”王夫人恍然,她之前是没有想到这些事情,至于敏瑜说的她和庆郡王妃熟识的事情也没有怀疑,在得知杨瑜霖被指了婚的时候,她也得到了敏瑜的一些信息,敏瑜深得皇后喜欢的事情自然也知道了。她笑着道:“骆夫人最是个长袖善舞的,有她帮衬,很多事情定然会更简单的。”

    “骆夫人准备筹办一个赏菊宴,到时候会为我引见赴宴的各位夫人,只要认识了人,很多的事情就好办了!”敏瑜微微一笑。

    “赏菊宴?”王夫人笑了起来,道:“肃州这四五年来,每年一到八月就全城戒备,总担心一觉醒来瓦剌大军便兵临城下,哪里还有心思办什么赏菊宴,也亏得她能想到这个名目。不过,话又说回来了,正因为这样,她这个赏菊宴要是能筹办起来,去的人一定很多,说不准全肃州有诰命,有脸面的夫人和如夫人都会去呢!”

    王夫人的话却让敏瑜皱紧了眉头,她轻声道:“在京城的时候,罗老夫人也曾教导过一段时日,也听说肃州很多不一样的规矩,知道肃州不少官员的妾室居然能够堂而皇之的出门交际,有些妾室甚至比正室夫人还有脸面。可是,敏瑜实在是无法理解,肃州为何会有这样的风气!”

    “肃州原本也没有这样的风气!”王夫人脸色微微一沉,道:“都是有些没规矩的人闹的,弄得肃州这些年来颇有些乌烟瘴气的!”

    敏瑜满脸疑惑的看着王夫人,这件事情罗老夫人没有仔细和她说,但是她却也通过各种途径了解过,大概知道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是谁,不过,却还是一副等待王夫人为她解惑的样子。

    “娘,我回来了!”没等王夫人说话,一声脆生生的声音便从外面传了进来,而后一个绿色的身影也闯了进来吗,笑嘻嘻的道:“听说杨大哥带着嫂子来了,娘,杨大嫂漂亮不?”(未完待续。。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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