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八章挨打

    “啪!”戒尺重重的打在敏瑜手上,或许是心里有了疙瘩和猜疑,老夫人并没有让依霞执行家法,而是让她最信任的胡妈妈来,胡妈妈是她的陪嫁丫鬟,也是她所有陪嫁丫鬟中唯一一个没有被已故的老侯爷收房的。

    不是胡妈妈年轻的时候姿色不好,老侯爷看不中,而是她深知老夫人的性情,知道当了老侯爷的通房不过是荣宠一时,想要长久,最好别起任何会让老夫人心里有刺的心思。所以,在老侯爷把老夫人身边的第一个陪嫁丫鬟要走的时候,她就主动向老夫人开口,请她做主配了侯府的小管事,嫁了出去,生了长子之后,又以媳妇子的身份回到老夫人身边侍候。

    不得不说的是胡妈妈的选择是正确的,当初她的那些姐妹,只有一个生了女儿养大了,现在还在耒阳侯府偏僻的小院里养老,另外的不是在明争暗斗中,年纪轻轻就香消玉殒,就是在老侯爷死后被老夫人直接送去了庵堂。只有她,不但平平稳稳的过了这么多年,还成为老夫人最器重,最信任的人,别说现在,就算老侯爷在的时候也比那些当了通房的更风光。

    胡妈妈是老夫人身边第一得意的,就连耒阳侯和高夫人也多少要给她留几分颜面,所以,老夫人叫她执行家法的时候,她毫无心理负担,手下更不曾留情,只一下,敏瑜的手心就红肿起来,火辣辣的生疼。把从来没有挨过打的敏瑜疼得眼泪珠子直往下掉。

    “知道错了吗?”看着敏瑜疼得小脸皱成一团,眼泪也扑哧扑哧往下落,老夫人心里还是有几分不是滋味的,但却也不好说就这样就算了,而是问了一声,心里打定主意,要是敏瑜认错,那么就不打了。

    “我没错!”手心的疼痛不但没有让敏瑜退缩,反而让她的倔强脾气全面爆发出来了,她咬着牙,怎么都不愿意服软。

    “还不认错!”老夫人淡淡的心疼立刻飞走,咬牙道:“再给我打,打到她认错为止!”

    “啪!”对胡妈妈来说,老夫人的话就是圣旨,她毫不迟疑的又是一下,这一下打在刚刚红肿的地方,疼得直钻心,敏瑜咬紧牙关,别说叫疼,就连眼泪都强行忍住了。

    “这性子……”老夫人看着敏瑜倔强的样子,恨道:“我就不行,打不服你!再打!”

    “啪啪啪!”又是几下,敏瑜的手红红肿肿,有的地方甚至渗出血来,而她的手更是疼得失去了知觉,但就算这样,敏瑜也咬紧牙关,怎么都不愿认错,向秦嫣然低头。

    “祖母,都是敏心的错,是我不该那样说表妹,您别打妹妹了,就打我吧!”敏心看得眼泪都下来了,一来是心疼敏瑜,觉得敏瑜是被自己连累的,要不是因为她说那些贬低秦嫣然的话,要不是因为敏瑜担心自己,不让自己独自面对老夫人的怒气,没有一起过来的话,根本就不会挨打,二来则是害怕。她清楚,敏瑜是嫡母的心肝宝贝,她被打成了这个样子,高夫人一定会很心疼,也会十分震怒,如果自己不站出来的话,那么会比挨戒尺更惨。

    “姐姐,没你的事!”敏瑜疼得只吸冷气,但还是开口阻止,自己挨打已经是事实了,可不能再折进来一个。

    “怎么没我的事,我也看不惯表妹,我也一样讨厌她,就算祖母发话了,我也一样不会把她当亲姐妹。”敏心瞪着秦嫣然,再瞪敏柔一眼,然后站到敏瑜身侧,鼓足了所有的勇气,道:“祖母,不喜欢就是不喜欢,就算您说了,我也一样讨厌这个浑身都是心眼的人,也做不到和她和平相处。”

    “一个二个都要翻天了!”老夫人气得发抖,伸出发抖的手指,指着敏心,道:“也给我打,重重的打!”

    看老夫人气成那个样子,胡妈妈也毫不迟疑,啪啪啪的给了敏心几下,她的手也很快又红又肿,眼泪也哗啦啦的流了下来。

    “老祖宗,别打了!”见两个人都挨了十多下,秦嫣然终于跳出来求情了,她哀求道:“再打下去,她们的手都要烂了!”

    秦嫣然心里知道,这一回算是彻底和敏心敏瑜结了仇,她们两个恨不恨自己,她还真不在乎。她从来就没有拉拢敏瑜的心思,而敏心也无关紧要,能拉拢过来最好,不能也无所谓,但是她们背后还有她们的母亲,桂姨娘也就罢了,不过是个姨娘,翻不了天,但是高夫人就不一样了,要是把敏瑜打得太重,高夫人不能把老夫人怎样,却收拾自己,那可是个不小的麻烦——在她眼中,高夫人不过是个深宅妇人,手段有,但却不见得就能把她怎么样,不想闹得太僵,也不过是因为她怕麻烦而已。

    “手打烂了也要打!”老夫人这话说的是色厉内荏,她其实一直在等,等人求情或者是敏瑜的救兵到,她相信儿媳这会一定已经知道敏瑜挨打的事情,她可不能真的打到敏瑜认错,要是她咬死不认错呢?她不可能真的把她的手给打烂了,要是那样的话,别说儿媳定然要和她翻脸,儿子也会不依。

    老夫人的心虚秦嫣然没有看出来,但这并不妨碍她继续装好人,她哀求道:“老祖宗,真的不能再打了,您这样的话,我怎么可能再呆在侯府呢?”

    “你不坚持要离开了?”老夫人看着秦嫣然,以为秦嫣然是被自己的袒护给感动了,所以才改了主意。

    “老祖宗为了嫣然都这样了,嫣然要是再坚持要离开的话,不仅仅是不孝,更是不仁不义,嫣然不走了,要留在老祖宗面前承欢膝下,要好好的孝敬老祖宗。”秦嫣然的好话一串一串的来。

    “既然嫣然为你们求情,那么剩下的切记着!”老夫人顺势而下,狠狠的警告了她们一声,胡妈妈最了解老夫人,知道她忌惮高夫人,便立刻将戒尺交给一旁的依霞。

    “姐,你这是何苦呢?”敏瑜没有感激秦嫣然的求情,也没有觉得老夫人手下留情,对她来说,让她感动的只有敏心,她看着敏心的手,胡妈妈还是区别对待了,敏心的手明显伤的更重,显然胡妈妈下手更狠。

    “我们是姐妹,不是吗?你说的,挨骂也好,被责罚也罢,相互做个伴,才算是好姐妹。”敏心全是眼泪的脸上挤出一个笑容,道:“二妹妹,我们这回可真是患难姐妹了。”

    “嗯!”敏瑜点点头,两人伸出没有受伤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,一旁的敏柔看了很羡慕,但是却怎么都不好意思走过来。

    两人的举动却让老夫人觉得很刺眼,她轻轻地咳了一声,有些不自然的道:“今天的事情就到此为止,嫣然留下,别的都下去吧!”

    敏瑜敏心躬身告退,敏柔虽然很想留下来,但是却也只能跟着她们离开,出了门,她想了又想,靠了过去,关心的道:“大姐,二姐,一定很疼吧!我知道我其实应该站出来和你们一起的,但是……”

    “没有什么但是!”敏心冷冷的看着敏柔,她说的话里有什么样的陷阱,敏瑜不知道,但不意味着她也不知道,她更知道如果不是因为她的那些话,今天根本就不会闹到这个地步,所以她最恨的不是秦嫣然,也不是老夫人,而是这个亲妹妹。

    “大姐……”敏柔吓了一跳,习惯性的就要躲到敏瑜身后,但是敏瑜却轻轻的一闪,不再当她的挡箭牌。

    “别叫我!”敏心恨恨的看着敏柔,冷冷的道:“你不配叫我们,从今天起,我不会再认你这妹妹。”

    “二姐……”敏心的态度很坚决,敏柔只好将哀求的目光投向敏瑜,期待她像以前一样维护自己。

    “我不是你二姐!”敏瑜冷冷的看着敏柔,道:“对于你来说,最亲的是秦嫣然,那你就去找她好了,别来找我们,反正我们只会欺负你。”

    “妹妹,我手疼得厉害,我们快点找大夫包扎一下吧!”敏心见敏瑜也没有心思和敏柔多说什么,略带夸张的叫疼。

    “嗯!”敏瑜点点头,想不再理睬敏柔,却还是有些不忍心,警告的说了一句:“你还是小心一下秦嫣然,小心在她那里吃了亏变得比我们还惨!”

    “我错了吗?”看着敏心敏瑜结伴离开,敏柔难过的道,她不知道她今天的举动会让她彻底失去两个姐姐的情谊和关心,也不知道从此之后她们会越走越远,只知道心里空空落落的很难受。

    “姑娘,你没错!”她的大丫鬟冬伶知道经过今天这些事情,姐妹之间的隔阂会越来越深,但那真的不重要,她劝慰着敏柔,道:“姑娘,你想想,你今天帮了表小姐,她那么聪明,那么能干,人又很好,一定会感激你。老夫人那么心疼她,为了她都打了大姑娘二姑娘,要是她在老夫人面前为你说好话,老夫人对你一定会比以前好的。”

    “可是大姐二姐……”敏柔叹了一口气,却又摇摇头,道:“算了,什么都别说了,我们回去吧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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